“东方神骏”乐团的经典造型
“蒙古之夜”专场演出中的香丹(右一)
开栏的话:
他们来自祖国广袤的山川,像涓涓细流汇聚到城市的洪流。纷繁的城市中,他们是一道清新多彩的风景,守护着自己独特的文化,又努力融入崭新的环境。他们或有失落,或有喜悦,但都勇敢地追逐自己的梦想。在与城市的互动中,了解彼此,印记鲜明。从今天起,《城市印象》栏目带你走进他们的生活,倾听他们的故事。
我国草原民族蒙古族喜爱的马头琴这一古老乐器,在一群平均年龄只有20岁的年轻人手里表现出了另外一面,他们将传统文化注入了现代的元素,让古老与现代融合,这就是“东方神骏”马头琴乐团,一个现代的新型乐团。这支乐团创建于2005年,由10名来自内蒙古西部大草原的马头琴乐手组成,他们选择了北京作为放飞梦想的地方。这是一群有着音乐理想的蒙古族乐手。在北京的东郊,他们刻苦隐忍,为的是能在首都向世人展现他们的与众不同。
在北京经过一年多的对综合素质及演奏技巧的封闭式训练后,“东方神骏”有了很多演出机会并获得了不少奖项。2007年参加CCTV民族器乐电视大赛荣获金奖;2008年应邀出访了马来西亚,在吉隆坡国家体育馆内举办了专场音乐会,14首曲目后掌声经久不息;首席演奏员小博得还曾代表乐团被国家选派参加了维也纳金色大厅新年音乐会的演出,登上了世界音乐的殿堂。
“东方神骏”得到了很多肯定和赞许,也受到了众多媒体的关注。记者专访了东方神骏的团长,也是创办人香丹女士,想了解“东方神骏”在北京的生存状态。
记者提前打电话跟香丹约采访,她礼貌又简洁地约我去观看他们的演出然后再采访。记者如约找到了在中国戏曲学院南门对面的金都乐苑——一个比较偏僻的胡同里一个挺大的院子。挂着“售票处”牌子的墙上张贴着一些演出海报,主要是一些曲艺节目。售票处是关着的,不知道在这个快餐文化盛行的时代,有多少人会来看被人认为是“老古董”的曲艺节目。
香丹的助手把我领进一个礼堂,有一个不算大的舞台,台下已经坐了一些观众。一位穿着亮丽蒙古袍的女士起身跟记者握手,“你先看演出吧,感受一下。”又递给了记者一张他们自己录制的“东方神骏”的DVD。她就是香丹,因为主持人生病了,她还得客串主持人。记者抓紧时间想跟她聊聊,“采访我的人多半都因为我说的哭起来。”她好像不愿意再重复讲那些过去的艰辛,她更愿意讲现在,讲将来,“我们刚从日本演出回来不久,演出结束后有长达9分钟的掌声。我想我们给他们带去了震撼,也让他们感受到了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也能散发现代的魅力。” 记者之前了解到为了组建“东方神骏”马头琴乐团,香丹倾尽了所有的家产,因为没有前车之鉴,一切都是在摸索和试探中运作,其中的艰难和困惑不言而喻。因为后续资金的紧缺,几番险遇夭折。
“东方神骏”已经是一支很专业的音乐团队了,不仅演奏技艺精湛,并且极富舞台表现力。以前演奏马头琴都是坐着,不能完全展示乐手内心那种奔放的情感,现在改为站着演奏,人琴合一,加上现代的乐曲,更加贴近了年轻观众的需求。演出让观众感受到了草原民族的豪迈粗犷又不失温婉柔和,这点可能更多的要归功于舞台上的女孩子。过去马头琴演奏是蒙古族男人的专利,女人是不拉马头琴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思想的转变,女孩子不但可以拉马头琴,而且还能登台演出。马头琴荡气回肠的旋律,加上女孩子温柔的演奏方式,刚与柔的结合,更好地展现出了马头琴那神秘的天籁之音。
礼堂里温度很低,观众都只能穿着厚外套,应该是没有暖气的原因,但是乐手们有时需要在低温下演出好几场。香丹说金都乐苑是他们在北京的新的常驻地,在那里生活、排练和演出。现在乐团又新招了10个新人,20多个人的团队的各种开销不少,什么都得精打细算。
演出赢得了观众们的叫好和掌声,但中途也有观众退席,不知道是因为不感兴趣还是受不了礼堂里的寒气。礼堂里有一个走来走去拍照的人,他是《民族画报》的记者。他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朝阳公园第一次看到了东方神骏的表演,他便开始追踪这群他感兴趣的人。据这位记者说,因为喜欢“东方神骏”这种演绎方式和看到他们的成绩,现在内蒙古学习马头琴的孩子越来越多了,“东方神骏”队员们的母校——内蒙古呼和浩特马头琴专修学院近两年的招生率翻了几番。 (本文图片由香丹提供)
对 话
记者:你们为什么选择了北京作为发展基地,而不是其他的城市?
香丹:北京是我国经济、政治、文化的交流中心,在北京弘扬我们民族的音乐就会得到全国乃至世界的反馈信息。可以说,北京是中国的文化大平台,我们选择了这个很有包容性的城市。
记者:在刚开始组建“东方神骏”的时候,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香丹:创建这种新理念、新演绎的乐团,一切都得靠摸索,这是困难之一。当然最大的困难就是资金的缺乏了,没有钱就无法实现我的设想。当初背着父母卖掉了自己的房产和车,找了合伙人,就开始创办团队,也没有想到会遇到怎样的困难。
记者:有没有觉得坚持不下去,想放弃的时候?
香丹:音乐上、演绎上、舞台上、乐器上的创新都需要时间和人力、财力的投入。因为没有商业经验,没有想到这个团队的各种开销如此巨大,投入的几百万很快就没了。有段时间,资金全部中断,当时我完全傻了,迷茫、绝望,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我们排练中心连电费都交不上。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无法完成这个事业,承受不了精神上的压力。当时是夏天,男队员光着膀子,女队员光着脚丫子在45度高温的排练室里不开空调排练8个小时,就是为了给团里省点电费。看到这些懂事勤奋的孩子,我突然觉得自己肩膀上压的不是困难和艰辛而是责任,我要坚持下去,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他们。后来我得到了家人的理解,他们给我凑了50万元帮助我度过难关。还有很多关心这支团队的我们的朋友也提供了无私的帮助。
记者:初到北京时,他们适应这里吗?
香丹:2005年,我把孩子们从内蒙古带到北京,在通州宋庄一个农家院子里开始了一年多的集中封闭训练。为了让这些来自草原牧民家庭的孩子们不想家,我在农家院子里搭了两个蒙古包,并把孩子们的衣、食、住安排得妥妥当当。每个孩子的习惯、秉性我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封闭一年半的时间里,我像家长一样,每天在琴房里陪着孩子们艰苦训练,正是在这种枯燥的封闭训练中,他们每个人的演奏技巧与素质都得到了飞快的进步,孩子们也逐步成熟起来。他们都很勤奋刻苦,也想做出一些成绩来。他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记者:现在“东方神骏”的运转还正常吗?资金有没有保障?
香丹:目前,特别是我们获奖后,在经济上要比刚创业时好多了,基本上可以正常运作,我坚信前景会越来越好,因为民族音乐是我们永恒的信念,掌声和鼓励也会支撑着我们一路走下来。
记者:对未来有什么期望吗?
香丹:我们今年又招了10个年轻的马头琴手,准备培养“东方神骏”二团,现在演出任务很多,还要备战今年德国和西班牙等国外专场音乐会。我想把“东方神骏”的名字打得更响,希望我们能超越自我,取得更好的成绩。